云和雨乱

冷酷无情cp人,自闭拍照鸽子精

【响欣】第三年

  整点寡妇欣和鬼魂响【bushi】

  

  李响去世的第三年,安欣已经不再每时每刻都想到李响。

       有人说人死之后第三年就会投胎,安欣不太懂这方面的讲究。按理来说人民公仆不该对这些牛鬼蛇神之说有什么想法,但每次清明、忌日和冬至的时候他还是会勤勤恳恳地拎着一大兜子元宝纸钱去墓园,给爹妈烧也给师傅和李响烧,把去墓园的路走得和上班的路一样熟,烧纸的动作也熟练得像流水线似的。

    当地面交警的日子忙碌而麻木,安欣每天早上到公安局换了制服上岗,中午晚上在食堂吃饭,加很久的班然后回去睡觉。他不再举枪,手也不再发抖,倒是肩膀常常因为指挥交通举到僵硬,再在晚上出现难以忍受的幻痛。

    然后他在那个时候就会想,要是李响在就好了。

  

    00年他抓疯驴子那回胳膊受了伤,开始是疼,后来是抖,拆了纱布和缝线也还是抖。李响不知道从哪搞了个偏方,说是能缓解肌肉紧张的,兢兢业业给他煮了药汤用热毛巾来敷。京海的夏天本就潮热,他光着上身趴在李响宿舍掉了漆的木质沙发上头,皮肉贴在冰凉的沙发靠背上,小房间里面药气翻腾,泛着一股奇怪的酸苦味。李响从后面走过来,拧了毛巾折着往安欣背上一丢,啪的一声,烫得安欣直抽气。

   “响你是不是想烫死我啊。”他哼哼唧唧。  

   “得了吧,要弄死你我何苦辛辛苦苦煮这个药呢,受着吧你。”李响把围裙往头上一套,“我去做饭了啊,不许偷偷揭!”

    毛巾上的水汽带着热量迅速蒸发,肩背上的触感很快清凉了起来,安欣支起上半身,隔着小小的窗子看见李响穿着个白背心套着花围裙炒西红柿鸡蛋卤,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李响牺牲的第三年的某一天,安欣突然心血来潮想吃西红柿鸡蛋面。他自己之前做过挺多次,但都没那个味道,他实在不算是个有天赋的厨子,不是炒糊了就是加多了盐。太阳已经落山,血一样的夕阳只留一点残晖,安欣拎着菜慢慢往家走的时候,一个摆摊算命的老头拦住了他:“年轻人,你背后有东西。”

    安欣第一反应是高启强又派人偷偷跟踪自己,转头却发现背后的街上找不到可疑的面孔。

    “不是人,是‘那个’。”老头立在黏糊糊的地砖上,直愣愣地望着他,疯疯癫癫的,眼神发亮胡子花白衣服破烂,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啊?”安欣眼皮一掀,“老人家,这个可不能瞎说的哦。”

    “骗你干什么,我又不收你钱的,”老头斜了他一眼,“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你跟他有什么过节?看着跟着你不少时间了。”

    “我们警察不信这个的。”

    “你肩膀是不是有伤啊,他手一直搭在你肩膀上。”老头不管他的疑惑,继续自顾自地念叨,“他好像就不放心这个。”

     安欣僵了一下,感觉一股凉气一直从脚后跟钻到后脑再在脑海里炸开烟花,连带着四肢百骸都一起僵硬。他微不可闻地晃动了一下肩膀,慢吞吞地说:“我们……我们警察不信这个的。”

     他像是被魇住了,推开那个老头坚定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西红柿鸡蛋卤要加半勺糖!”老头没头没尾地冲他大喊。

     那天晚上安欣真的鬼使神差地往锅里加了半勺糖,吃进嘴里的第一口他就愣住了,和李响当年做的一模一样,而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吃到这个味道。

     “响?”他放下筷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肩,又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傻,于是大口大口地把面条吞完,呛到了,咳两声,又继续往嘴里塞。

    他没掉眼泪。

    第二天他再回去找,摆摊的老头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被城管赶去了什么地方。

    安欣的肩膀再也没有幻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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